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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往事將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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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天的晚上,我沒有去上課。一來這一天陪晴子去逛街真的有些疲憊,二來是我還真的不敢去上課了。吃完晚飯,我們在市文化宮廣場前的臺階上坐了許久,之後晴子說她先回去了,然後我便送她回家後才回到了北集路的住所。

三位室友都去上晚自習了還沒有回來,我一個人便在屋裏坐著,看她借給我看的一本書,名字叫《談談心,戀戀愛》。這本書吧最近在我們班很流行的,那天我突然說起,不想她便給我也招來了一本。

可我剛看沒幾個字,老柏和亞濤便快步跑了進來,我還以為是室友回來了心裏還一直奇怪著。因為最近一個月吧,他們三個人回來的時間都是要到晚上十一點半以後,我不知道他們去哪了,因為我從來也都不去過問。

亞濤和老柏環視了四周好一會兒後,突然說了句“梁老師看你來了”。

我看向門口卻沒見人,便說了一句道,“你們兩個一天不要吹牛可以嗎?”然後便低頭繼續看書。

“真的。你看。”

然後,我一回頭便看見一臉笑容的老梁從門口走了進來。他進到屋中,我便站起來向他問好,他只是笑,然後也打量了好一會兒屋裏的擺設。

“楊筱港你還挺悠閑的嘛,正看書呢?”

“看什麽書呢?我看看。”

亞濤說著便從我手裏將那本書拿了過去。他這個人吧,就是個書癡,什麽書他都要忍不住看一看,反正我倒是沒有他那個興趣的。他把書拿在手中,翻開了兩頁,突然便笑著說道,“談談心,戀戀愛。好東西嘛。”

“這本書好看啊,我們班上有同學最近好像也在看,上課看,下課也看……嗯,你們住的這個地方還是挺不錯的嘛。”老梁說。

可我哪裏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嘛,但是我心裏卻不是懼怕他的,我想大不了他問我便把實情告訴他就好。誰知,他見我不語,便又繼續說道,“書不錯,房也不錯,就是你的思想好像出了些問題。”

“老師你不用說了,我已經想好了。”

我知道他們一定都以為我這回肯定是為情所傷導致的,可其實吧我卻是為錢所困,當然也被學業搞得頭昏腦漲的。我不知道那一千多塊錢我要如何才能夠還得清楚,也不知道高三畢業之後未來我的路將向何方去。

“楊筱港,我們出去走走吧。”

他說是出來走走,可走到了門口停車場之後我們便停下來不走了。他的思想教育方式總是很容易讓人接受,特別是對於我而言是這樣的。在我的印象之中,他是從來都沒有罵過我的,倒是鼓勵的多。

然後他說我墮落了,這陣子看起來沒有以前那麽樂觀有活力了。當然他也說出了他聽說的一堆事情,比如我和歐陽麗的事情,他甚至連歐陽麗家的地址他都說出來了——而我卻還不知道呢。當然他也知道了我過生日的事情,甚至連我們去高巖水庫游玩時我和江虹聊天合照的事情。

但是,他不知道晴子的事情。

我問他問什麽會知道這麽多事情,當然我也知道這個問題是問的挺傻的,畢竟今夜我身邊就有他的兩個“間諜”。當然我也知道,在這高中三年裏,他對我的關心,這些我是會銘記一輩子的。

後來,他勸我以學業為重,不要因為個人情感的問題而耽擱了自己的前程。特別是現在已經到了高中三年的關鍵時期,切不可一時疏忽前功盡棄。他還說以前有人寫過情書給我,卻是被他給攔截了……

這一夜,他和我說了許多許多,多得我都記不起來了。只是我卻在與他說話的過程之中,將挪用了公款過生日和自己學業迷茫的事情和盤托出了,我能堅守不言的也只不過我和歐陽麗、晴子的事情了。

每一次和他聊天都是這樣,我總會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說給他聽,可能也是期望他能給我指一條路吧。而往往,他也總是能夠給我指出一條出路,只是在行進的過程之中我總是不自覺地便走岔罷了。

他回去的時候,已經是十一點了。走出了天主堂的時候,迎面遇見的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來接他,後來簡單作別他們便走了。但是我走在回來的路上時,心裏卻是萬分內疚的。那刻,我決定要做一個讓他能感到驕傲的學生。

回到住所,亞濤已經走了,只有老柏還留下。這個時候,室友們都回來了,他們知道是老梁來找我,紛紛都來問了一大堆亂起八糟的事情。在一陣胡鬧之後,大家才紛紛洗漱睡去。

老柏自然是留下來與我共枕而眠的,當然這也不再是他第一次夜不歸宿的事情了。他心情不好的時候,都會過來,買來一包香煙,然後我們就一邊抽煙一邊聊天。可是往往我都不能替他解決難題,倒是他時常能給予我生活上的幫助。

這段時間,因為要還債,所以生活上拮據的時候我都是和他在一起的吃飯的。比如中午的時候,我們都是在學校一起吃的,然後下午再去鎮中打球。我很感激他,在這段我幾乎絕望的時間裏給予的幫助。

可是躺在床上吧,我們兩個卻是誰也睡不著。不過這一次,他倒是不再說章莉了,則是說起關於我的事情來。老柏說起了老梁拿歐陽麗和江虹來做比較的事情,還說老梁個人認為歐陽麗比江虹更適合我的事情。

我想,老柏他可能也被老梁洗腦了。之後他的口吻亦是和老梁一樣,也是一個勁地勸我以學業為重。後來他說起了歐陽麗與我之間的事情,他說我不切實際,想法總是太簡單。他還說起了我過生日的那個晚上,窗外有個男生在吼我不許碰歐陽麗,甚至差點和我朋友打起來。

而其實當夜之事,我又如何不知道呢。我還記得當時回來之後,還在他們的攙扶下去小賣部打了個電話。我喝酒的時候,總是把自己最隱性的一面暴露出來。這些年,我一直在改,卻是怎麽也改不了……

老柏說了我一夜,又是關於學業的,又是關於歐陽麗的。只是他後來說到老梁的時候,我想著他一家人回去的情形,卻變得沈默了。我確實是不應該讓他再為我操心了的,畢竟我總不能因為他的寵愛而胡作非為。

當然,也是如今的我也和他一般做了一名教師,做了一名班主任,我才能深切地體會得到他當時為我所做的這一切,以及當時的心理。那種操碎了心卻不能直言還要不斷鼓勵的無奈的心情,恐怕他心中的那點希望已然破滅了吧。

後來的日子,我把生活費都用去還債務了,然後便餓一整天的肚子,只是等晚上的時候晴子幫忙帶些晚餐來。我沒有告訴她我已然身無分文的事情,她中午自然也是找不到我人影的,因為我不想再花她太多的錢了,盡管她總是說等我以後有工作了再還她,可我知道那畢竟是哄小孩的——畢竟我知道,掙錢真的很不容易。

她每個晚上都來看我,卻是不再來我的住所,理由還是和以前一樣——不想讓太多的人認識自己。所以我只是和她在天主堂門口相見,然後我們走到北集路的十字路口或者市文化宮旁邊便分別。

每次走這一路的時間,也只是在二十分鐘左右,我再送她回家她已經不肯了。而我其實知道,她這樣做都是為了我好,她是為了讓我有更多的時間去完成學業。故而我也沒有留她,甚至一切都聽她的,我知道自己應該振作起來,去狠狠地拼搏一把了。

當然,我依舊在寫《給歐陽麗的信》,還有重寫《此地煙火,彼岸年華》,只是裏邊都不再有晴丫頭了,仿佛她整個人都不曾存在,只是我夢裏的一場虛幻。我給歐陽麗寫信,總是在心情低落或者迷茫的時候寫的,因為有些事情我真的不能與晴子說,就只能被表達在這不會有人看的書信裏。比如,周末了我想和她出去走一走,放學了我想送她回家,我想吃她煮的米面……

我知道她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與我事情,然後我在寫的時候便都很小心。我的心裏挺矛盾的,我總是在歐陽麗和她之間顯得有些糾纏。我知道我心裏一定是很在乎某一個人的,但我卻不想去強調是誰,因為是誰我已然知道。也許正如我的那些朋友們所言的吧,我終究是一個風流成性的人,總是要尋找到一個個的女主角。

既然我還在寫《給歐陽麗的信》,則我依然如之前所言,將之在高考之後給她。我會記得每一個與我相遇的人,我會很珍惜與他們的緣分。只是後來,我寫著寫著,便把這書信寫成了日記。

而這個書信本子,卻是這個故事最早的記載了。

回想起與歐陽麗之間,我卻只記得十一月初的一件事情而已了。因為那是我生日之後第一次去找她,也是聖誕之前兩個月時間裏的唯一一次。那一次,謝姑娘她們和我說起了歐陽麗的同學來打鬧我生日聚會的事情。

而後,她們問起了我與歐陽麗之間的事情,說是不是不成了。當時我便給了肯定的答案,只說我們做了一個約定。然後她們說起她學習生活有些不對勁,因為她幾乎是一整天都泡在網吧裏。

而她們說起那情形的時候,我卻是心中怒火中燒。可能是因為我這個人總是把承諾看得太重的緣由吧——那時的我總是以為答應別人的事情一定是要做到的。這種自以為在我生命之中一直持續了□□年的時間,如今思來當真覺得有些幼稚可笑,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。

在謝姑娘她們走之後,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去找歐陽麗出來理論一番。因為在生日過完之後沒幾天,我亦曾與她有過約定。雖然那個約定是寫成信件讓人帶去的,但是她是回信了的。那個約定是這樣的:我們就做個相互扶持的朋友,一起在學業上共進步。

只是我這個人吧不會做別人的思想工作,這次竟是言詞激烈地將她罵哭了。看著她哭得沒個停,最後我也是無奈極了。盡管如此,我還是盡量去安慰她,去鼓勵她。畢竟,我總也是想她會越來越好的。

或許,一切正在成為過去,成為一段模糊的記憶。

恰如現在回想那段時光時,那段記憶裏竟然沒有歐陽麗,甚至連慕容晴亦是沒有。我終是不能記得那段日子裏的事情,卻只記得有些事都記錄在《給歐陽麗的信》中。

但那個書信本子,已然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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